彩袖殷勤捧玉鐘 當年拌卻醉顏紅 舞低楊柳樓心月 歌盡桃花扇影風
中中中中中中平韻中平中仄仄平平韻中平中仄中平仄句中仄平平中仄平韻
從別后 憶相逢 幾回魂夢與君同 今宵剩把銀釭照 猶恐相逢是夢中
中中仄句仄平平韻中平中仄仄平平韻中平中仄平平仄句中仄平平中仄平韻
彩袖殷勤捧玉鐘 當年拚卻醉顏紅 舞低楊柳樓心月 歌盡桃花扇底風
中仄平平中仄平韻中平中仄仄平平韻中平中仄平平仄句中仄平平中仄平韻
從別后 憶相逢 幾回魂夢與君同 今宵剩把銀釭照 猶恐相逢是夢中
平仄仄句仄平平韻中平中仄仄平平韻中平中仄平平仄句中仄平平中仄平韻
啼鴂傷春百舌嗔。 匆匆芳序變蕭辰。 驚心卌八年前夢，轉恨千山萬水身。 聞笛賦，爛柯人。 停杯呵壁臂能伸。 尋思四海為家日，那用桃源再問津。 客里秋光識舊時。 西風愁起鬢如絲。 菊殘又見秋將晚，冬冷寒煙早落棋。 山黛遠，路何歧。 此生寥落苦尋詩。 鏡花緣幻堪怊悵，轉眼良宵月似眉。 ① （庚子早秋）。（1960-1961年） 庚子腹饑，全家就階前三分地種玉米南瓜。好似紅人，技限于此，然獲溫飽。 門外柔條弄裊姿。 階前細草舞金絲。 丁香欲恨西風早，瘦煞黃花強自支。 飛雁去，仰天思。 長空清澈發(fā)睛曦。 星河渺渺行何處，天也無涯生有涯。 狂士何嘗夢肉錟。 素餐已自對群慚。 平生效世誠微小，曲交移薪肯笑談。 衣望暖，食求甘。 會須躬稼力耘芟。 早翻圃土迎陽照，待種春蔬盼翠尖。 寒柳金明俱已休。 哪堪回首舊風流。 縱橫盲左凌云筆，寂寞人間白玉樓。 情脈脈，意悠悠。 空懷家國古今愁。 何須更說前朝事，待唱新詞對晚秋。 玉笛銀簫寫韻幽。 中仙賦筆自夷猶。 一生花里迷蝴蝶，七夕星期隔女牛。 添別恨，負前游。 秾華換世冷于秋。 可憐半掬黃金淚，不鑄相思只鑄愁。 汀上黃蘆苦竹號。 西風催著短棉袍。 村醪色浸杯瓷滑，江鯉香烹尾骨焦。 雙槳短，小舟搖。 笛聲吹徹暮天高。 一身自喜無拘束，又過前灘逐晚潮。 來暮亭中夕照留。 荊榛石級上層樓。 青山到此終無恙，流水如斯即去愁。 蘆岸暮，麥田秋。 閑云一片樹梢浮。 鷺鶿應苦緇塵客，看盡行船立渡頭。 來滇始染瘧疾，時愈時發(fā)。連日苦雨，舊歷中秋又將屆矣。忽憶去歲，不無節(jié)同地異之感，遂借杖出游遣悶。 雨斷云邊漸放晴。 晚多秋氣薄寒生。 鳴蟬移樹流余響，斗雀追風墮細翎。 佳節(jié)近，別情增。 病余慚倚一枝藤。 濘泥牛跡荒村路，不見行人古樹橫。 已過黃昏更暗些。 休將眼力各矜夸。 葉黏蛛網(wǎng)猜癡蝶，枝綴蜂巢認朽花。 添笑語，莫喧嘩。 漸能頭上聽歸鴉。 料知老至饒滋味，享有雙瞳黑幕遮。 山后山前路四分。 叩門犬吠問孤村。 鳥飛夾谷斜陽道，人坐層巒密樹云。 南渡口，碧波痕。 撐來小艇鴨成群。 幾聲敲竹兒童聚，去傍桑陰看賣餛。 聞人言，覓黑龍?zhí)?，山脊穹窿，水碧欲黑。待日上樹梢，則澄如皎鏡。出入明檻幽徑間，仰宋柏，撫唐梅。披翠納芬，遇石小憩。忽聽風篁，益令我追思子厚。 半壁屏山掩翠陰。 紅墻水殿梵鐘沉。 鳥投花影搖魚沼，風應泉聲入竹林。 裁秀句，滌煩襟。 莫因酒困怯登臨。 老龍吹浪成云去，回笑人間尚問尋。 世亂村居更羨貧。 往來鄰近自成親。 和風檐下離巢燕，長日門前問路人。 留園地，放雞豚。 青山解供四時春。 耕農(nóng)別用桃符意，只寫庚辰或甲寅。 欲借波痕覓夢痕。 繞堤細步惹芳塵。 鳥言春曉捐詞客，花見東風得故人。 維小艇，傍橋門。 昨宵弦管又曾聞。 游魚自有浮沉樂，笑指垂楊似釣綸。 內外湖分綠樹遮。 閑鷗睡醒弄銀沙。 詩魂日蕩參差水，客夢煙融淡薄花。 拈玉管，欠紅牙。 為歌春信探無涯。 社前社后驚離合，簾幕香殘燕子家。 被酒催題思不勝。 一春杜宇恨宵燈。 吳箋都為家山疊，蜀錦偏教鸞鳳成。 移玉檻，向中庭。 不容偶語問誰曾。 美人眼共江頭月，一樣清輝濕淚凝。 欲動朱唇喚不應。 隔窗紗影鬢鬅鬙。 融融歡夢渾如酒，片片離愁竟作冰。 仍不誤，了無憑。 閑中追索一生情。 背人戲唱傷心曲，先使傷心后笑迎。 鳥譜春詞韻最幽。 出門遲喜踏青柔。 短長花夢風前蝶，冷暖云孵水上鷗。 輕勝粉，滑如油。 圍堤細雨且休休。 閑情偏到驚心處，紅影迷離未是樓。 攀惹游絲上小舟。 人間春事不須謀。 落紅流水纏雙槳，倩影輕歌舉一甌。 才一顧，也相酬。 笑余淺靨潤難收。 凌波只有文禽稱，睡到斜陽夢自由。 水共山橫碧欲流。 笑他杜宇本工愁。 柳頭春困偏教重，花面風親始見羞。 停遠浦，過前洲。 弄波掩霧并輕舟。 菱歌牧笛參差起，應是人間有女牛。 注：昆明四季如春，課余或周末，常至大觀樓劃船。湖上吟詠，每有佳句，自以為不遜古人，欣然成章。此三首非一次所作，但內容相近，韻腳巧同，詞調亦一，遂以《春游》名篇，綴為一組。
牛郎織女，壓縮為女牛，為漢語詞法所允許。 報載九月十六日午，安慶敵步起炮聯(lián)合兵三千余，由甘露庵、子貢嶺兩路進犯三橋頭，后往小池崗襲潛山，一度入城。夜夢訪家，目睹現(xiàn)狀。 寥落村民減舊歡。 潛來恃勇識途難。 兩軍接后青山赤，一角吹時烈日寒。 除虐暴，復家園。 待聽骨肉報平安。 忽驚榛莽傷膚甚，依舊飄零夢里還。 疑竇不應醉復論。 臨風飲恨奠清樽。 鐫余斷石鉤殘?zhí)?，讀罷空亭臥后村。 憐故土，砸圓盆。 黃花移活竹籬根。 西山暮繞殘紅水，秋雨馬嘶冷國魂。 起看斜陽晚未收。 江山終古幾凝眸。 驚心睡比風枝鳥，寒骨愁生水國秋。 堪僻處，憶前儔。 欲憑新雁喚書郵。 人前愧朔心期處，舊事都將到白頭。 已定覆瓿競出新。 注箋禿管亦無文。 欲言鄉(xiāng)調知難達，時換怡顏看未純。 仍鄭重，喜危存。 五更只許一燈親。 獨憐舟破藏深壑，同濟已成敵國人。 突騎臨關不叫呼。 石門風撼見棲烏。 飛沙填目雙瞳死，炎日蒸膚萬發(fā)枯。 休吊古，轉愁余。 難將才氣付英圖。 卻從間道頻揮淚，馬上哀吟拜碩儒。 盡識群英好宴賓。 一江春月護三軍。 長來風巨卷馳馬，萬里花香浮醉人。 多少事，漫具陳。 此生何止略知津。 披胸箭眼蜂房密，笑揖山河百戰(zhàn)身。 借取清流慢送船。 客中幽夢伴鷗眠。 斷云亭畔白疑石，落葉林端凄似弦。 新浴罷，曝晴灘。 相憐瘦減且無言。 青山錯吐真消息，付與泉聲到野田。 天賦紅顏斗赤霞。 人間惆悵誤年華。 春來湖畔堪游馬，夜去樓前只駐車。 期月下，恨天涯。 須知箋短意偏賒。 行云欲變成泥土，鋪上園蹊嗅落花。 曾過花叢欲解衣。 香流水面月光肥。 傷紅蝶向風前死，落魄春從雨后歸。 時脈脈，復依依。 綠楊惹恨亦凄迷。 今宵只合樓前立，待覓雙星細問伊。 天給青山作比鄰。 艷陽院落惜花晨。 病中惟愿親朋健，亂后時思姊妹真。 曾吊影，轉傷神。 又因時節(jié)惹悲辛。 破門空灶居無定，夜夢歸來問米薪。 回首時艱更恥歸。 十年作客復奚疑。 常慚沉夢如耽酒，不信多情為學詩。 愛與憎，是和非。 豈無標準任人為。 春寒誰識雄心苦，片片飛花似戰(zhàn)衣。 注：自識，人識，識人，俱不易，不顧音律之忌矣。落花觸目，不戰(zhàn)者血貴身鄙。 老屋寒更補舊裙。 風林燈火總驚魂。 明朝陰雨薪難采，借米鄰家粥未溫。 教后輩，惱先君。 不知時事重虛文。 春宵詩意輸猜破，紅袖拋珠暗約婚。 貞潔身危近七旬。 亂時遇事見深痕。 幸拋世業(yè)離繁市，可保殘年住遠村。 長臥病，且安貧。 彌留無語念兒孫。 白棺埋入青山背，好傍孤楊覓舊墳。 自喜連朝動舊情。 江山別夢喚難醒。 人披松翠風千影，鶴泛花林月一聲。 歸未得，學無成。 笑談亂世識群英。 他鄉(xiāng)尚有堪留處，每到秋來日日晴。 生不識途笑苦尋。 興來隨處伴秋吟。 快投健足貪山險，忽寄離情愛樹深。 聽響羽，見飛禽。 不須到寺賞鐘音。 口承石乳清流滴，誰解詩人赤子心。 灑淚能為玉石聲。 哀鴻次第到邊城。 須眉未白千杯酒，書畫都焚一世兵。 憐俗輩，覓群英。 怕過鬧市飾升平。 推賢合力休多慮，再使山河照眼青。 秋半忽憐露氣微。 披衣雙足健如飛。 月平人首爭山起，云下松根送鳥歸。 翻自苦，覓誰依。 百年疏隔萬黔黎。 城中燈火皆忘死，遠照丹心聽曉雞。 若作園丁亦懦夫。 忍看螻蟻赴枯蔬。 春風再暖忘貧瘦，野盜方興恤獨孤。 來復去，爾和吾。 自應絕酒破樽壺。 幸知邀客逢齋日，未有千金敢趁墟。 注：節(jié)約，定星期一三五素食。 明月相依放玉魂。 更除濁夢覓真純。 一心欲壯偏宜夜，萬物看成獨愛春。 思大治，恨虛文。 從來肉食總庸昏。 此身何日能寬縱，破獄交游死罪人。 聾聵當前乏麗詞。 不離鬧市又安歸。 官貪兼業(yè)趨商賈，軍潰逃兵扣食衣。 悲患難，去瘡痍。 西南即處造生機。 吾生戰(zhàn)國使吾壯，一怒長征山欲飛。 椎髓剝膚尚未厭。 相看國事忌言談。 斜陽喬木驚心苦，冷市新墳畏令嚴。 常泛讀，且防嫌。 縱留舌在亦柔尖。 看他雀噪因爭谷，枵腹從來偽自謙。 注：茶館臨座墻壁上多貼“莫談國事”條，學生常以此地作圖書館，攜書自由閱讀，以讀代談。且飲茶可以充腹，恥作群鳴，膽鳴則與噪有別。 一去故園即問津。 無人指顧結芳鄰。 秋風自古搖邊月，別恨如斯泣美人。 將有待，恐虛論。 三年回憶更情親。 曾貽鳳餅團圓意，樓角回眸細認君。 七載重居意緒長。 更欣人地兩安康。 酒邊落日團團大，書外荒村點點黃。 難阻塞，悉端詳。 翻教此際懼還鄉(xiāng)。 不憐淪陷無供給，廿縣催徵百萬糧。 灘淺沙平且濕鞋。 捕魚扈業(yè)雜荊柴。 鳥沾花氣依人去，云卷鐘聲渡水來。 休顧慮，脫塵埃。 此行此處有無哀。 相逢白犬能忘吠，欲報青山雨過才。 自古中原盡俊英。 不堪回首暗吞聲。 百年羈客寫肝膽，一世寒儒難弟兄。 悲永夜，對繁星。 似看燈火萬家營。 所言褊狹非君子，無暇還憂歿后名。 戰(zhàn)火多看靈性通。 三春能使筆花紅。 家隨燕子居南北，夢入楊花惹雨風。 任縹緲，不虛空。 詩懷一掬獻天公。 榆錢盡撒桃源水，為買胭脂染淚濃。 人到傷時始學狂。 無家清福擬稱王。 雙瞳猶染春湖色，長發(fā)時飄曉霧香。 生健翮，上穹蒼。 能無俯視嘆棲遑。 青山剖腹傾丹土，肯替冤魂鼓熱腸。 人面正逢山面青。 非關瘦減莫傷情。 花間如夢初迷路，湖上微醺巧遇鶯。 已無雨，乞山靈。 果能卷水灌農(nóng)耕。 兇年未必教忘戰(zhàn)，老去終難作俊英。 鬻畫猶能活一身。 讀書豈可慰群親。 客來遠近偏思睡，情判真虛只據(jù)貧。 安排好，過黃昏。 欲澆薄酒夢無痕。 嫦娥不耐天風冷，淡抹云膏笑斂唇。 尋得瘦梅插冷齋。 未知春意肯隨偕。 偶來香氣雪疑暗，似助詩情花乍開。 得蘇醒，莫嫌猜。 幾多槁死作薪柴。 醉中抱膝人如甕，夢斷江頭獨自哀。 仙侶有情亦羨人。 能將物物永相親。 鶯窺詩案常偷句，蝶上云鬟共惜春。 新意足，舊情溫。 料知雙處更清真。 飄然年少偕歸去，降到江南不染塵。 山深多匪，不能久留，歸覓大姊，往花溪白楊寨，寨中十戶九夷，皆和睦，習漢語。 又覓團圓骨肉親。 白楊寨里不生人。 雨添秋意嫌難足，霜瘦黃花又幾分。 重別苦，獨傷神。 小樓慰語夜燈昏。 鄉(xiāng)情轉怕經(jīng)提問，洗爨閑余早閉門。 移往南院，又一學期。暑假中學校擬定寢室抽簽辦法，分六人為一組，每組選組長一人，代表抽簽。群聚一堂，當時余亦與焉。組長抽獲一較小寢室。 聽唱簽聲似卜居。 幾人焦慮幾歡娛。 看來得失無粗細，論到清閑有異殊。 抽鋪位，掃庭除。 小樓低覆背城郛。 窗前臥讀憐斜日，樹葉斑斑印入書。 去歲在一商店中買牙粉，遇中學同學王君，云讀中山大學，今夏畢業(yè)。囑代治印，且鐫邊款必以詩或詞。然石堅刀鈍，昆明又乏良刀，卒不能如愿，易紙書以贈。 憶昔依隨共論兵。 集賢關外恨屯營。 倉皇別后傷家國，珍重南來認弟兄。 平寇策，看人評。 紅顏雪鬢竟書生。 明年浪跡知何處，再憶相逢飲一觥。 踏月尋蹤，夢不寒。 盡涂舊句欲無言。 山猶累累青如冢，水自泠泠曲入環(huán)。 憐計拙，濟時難。 梅花零落覆衣冠。 為君灑淚非親故，已勝他人帶笑看。 佳節(jié)雙雙自后先。 明朝端午酒如泉。 江山大物人千壽，今古高歌戰(zhàn)萬年。 看疾苦，意纏綿。 少陵不死卸詩肩。 碎捶花月輕人累，爭得立錐再向前。 注：應戰(zhàn)不戰(zhàn)，不應戰(zhàn)戰(zhàn)，何時無戰(zhàn)，今須戰(zhàn)。吾生在戰(zhàn)中，可歌。 八年流離，常不數(shù)夜即夢鏡澄長兄，醒猶片時疑其尚在人間。 久探幽冥入夢途。 相依情景盡如初。 團團猶作兒童戲，默默能溫村塾書。 教命短，嫉才疏。 蒼天有意只存愚。 拈毫斷指終難報，傷手臨棺尚藥敷（曾戲斗力，誤傷兄右手無名指。）。 |
